（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2023年03月19日）
朱兆一
当地时间3月18日，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在自己创立的社交媒体“真实社交”（Truth Social）上发表全部为大写字母的千字长文，声称自己将在本月21日遭到逮捕，并号召支持者展开抗议活动。
特朗普的这篇长文颇具煽动性，他声称，“我们的国家正在死亡，美国梦已死！”“美国的爱国者被逮捕，像动物一样被监禁，而罪犯和左派暴徒却被允许在街上游荡，杀人放火”。他还将矛头直指民主党，抨击“激进的左翼无政府主义者破坏了我们的总统选举，也破坏了我们国家的核心”。同时，特朗普不忘嘲讽即将对他下达逮捕令的曼哈顿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认为这个腐败和高度政治化的地方检察系统不但非法泄密而且捏造犯罪记录，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准备逮捕自己，而且时间就在下周二。
但是特朗普并未在文中提供证据，也没有明说他会被控何种罪名。根据美国主流媒体的报道，特朗普的确可能最快于下周因为非法支付 “封口费”给成人电影女星丹尼尔斯（Stormy Daniels）被起诉，而目前地方、州及联邦执法与安全部门正为此做准备。丹尼尔斯此前指认特朗普与她有婚外情，并在2016年大选期间向她支付 “封口费”，但这一指认遭到特朗普否认。
虽然目前看来，“下周二被捕”的提法可能只是特朗普团队的揣测，但也一定程度上也表明，特朗普本人强烈预感这一次对他的指控可能比较棘手。如果曼哈顿地区检察办公室下达逮捕令，则特朗普将不得不前往该办公室采集指纹，然后在侦查办公室里拍摄面部照片。在逮捕程序结束后，根据对于主动投案被告的优待惯例，特朗普将被直接带到法官面前提审，并很可能在提交保释金以后准许回家。不过，如果特朗普拒捕，则可能出现被戴上手铐押送的情况。
曼哈顿检方关于特朗普的这宗调查已持续近5年，焦点是特朗普在2016年大选前通过他的前御用律师科恩向丹尼尔斯支付了13万美元的封口费，避免因为绯闻影响选情，他自己则坚决否认与这名艳星有任何交集。竞选成功后，特朗普竟然在白宫报销了这笔费用，这一操作属于严重违反美国的联邦竞选财务法。
民主党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作为长期跟踪此案的主要检方人物，曼哈顿地区的民主党检察官布莱格已经成功将科恩送进了大牢。特朗普则一直坚称，对科恩向艳星丹尼尔斯支付封口费一事毫不知情，后来又改口承认知道科恩的这笔费用报销，但只是一笔“简单的私人交易”。2018年，科恩已经承认违反联邦竞选财务法，并锒铛入狱，特朗普虽然大为光火，但是只能“丢车保帅”。不过，这名叫做布莱格的检察官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继续追查与这一案件有关的诸多细节。
上周，科恩已经多次在曼哈顿当地陪审团前作证，包括涉事艳星、特朗普的政治顾问凯利安·康威和前发言人霍普·希克斯在内的重要证人也都在近日被检察官传唤。越来越多的证据都在指向特朗普，他似乎已经难逃一“捕”。
不过，一贯不服软的特朗普选择了与曼哈顿地方检察系统硬杠到底。特朗普已经数次向他的幕僚抱怨，认为曼哈顿检察长布莱格只是因为讨厌他才揪着这个案件不放，甚至攻击这名黑人检察长是一名“种族主义者”。检察长布莱格的确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他在去年已经成功起诉了特朗普团队的税收欺诈案，但并没有对特朗普本人进行指控。虽然特朗普在就任总统之前和担任总统期间都有民事诉讼，但在他即将开展全国性竞选活动的重要当口，该刑事指控将意味着他的法律困境急剧升级，从而让共和党内的初选更加扑朔迷离。
在给《福克斯新闻》的一份长篇声明中，特朗普发言人史蒂文抨击对特朗普的刑事调查是一场政治迫害，并谴责检察官布莱格只是奉命行事，是拜登和民主党内激进派的前台执行人。这名发言人强调特朗普是完全无辜的，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即使是最激进的左翼民主党人也清楚这一点。
曾获得特朗普支持的共和党人、美国众议院议长麦卡锡也第一时间谴责了这一调查，认为这是对前总统的政治复仇，呼吁最高法院调查对特朗普的指控是否完全出于政治目的。但麦卡锡的前任佩洛西就完全是另一种口吻，她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特朗普发布的言论只是为了煽动他的支持者对抗法庭，“他不能逃避法律，不能不尊重我们的选举并煽动暴力”。遭到特朗普言语攻击的布拉格也表示，“不容忍任何恐吓我们办公室或威胁纽约法治的企图。”
不过特朗普的现任律师表示，他仍将遵守正常的司法程序，接受传唤。但是特朗普身边的幕僚又担心他如2021年1月份那样再次煽动支持者聚集抗议，从而在纽约重演“国会山骚乱”。纽约当局似乎也预感到了有可能出现的混乱局面。据纽约当地媒体报道，3月17日晚上，纽约安全机构已经开始制定安全计划，以应对特朗普被起诉并前往纽约受审的任何突发情况，警方已经要求提高曼哈顿刑事法院周围的安全措施，预计参与这项工作的机构包括纽约警察局、纽约州法院官员、特勤局、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联合反恐特别工作组和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
法新社指出，如果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决定起诉特朗普，他将成为第一位被以刑事罪名起诉的美国前总统。任何美国总统，不管是在任期间还是卸任以后都没有出现过被起诉的情况，特朗普很可能创造历史。但特朗普已经表示，即使他被指控犯罪，也将继续参加2024年的总统选举。
特朗普现在的情况，用“官司缠身”形容再准确不过。除了纽约检察办公室的艳星封口费案件，佐治亚州还有一项针对特朗普的否定2020年大选结果的州级刑事调查；美国总检察长梅里克·加兰德命名的一位特别顾问目前正在调查特朗普是否存在卸任后非法处理机密政府文件的罪行；在亚特兰大和华盛顿，特朗普也面临在上述两州非法撤销大选结果的调查。
外界预计特朗普将于近期在曼哈顿露面并表演讲，但他是否最终会这样做还有待观察。特朗普的发言人表示，他还没有收到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的正式起诉。
(作者单位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研究院)
附：原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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